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插花

2020-04-27 16:50:13 来源:东阳新闻网 吕映珍

  “文人四事”插花、焚香、煎茶和挂画,我最喜插花。

  群芳馥郁,四时皆有绽妍。梅花俏、海棠媚、杏花娇、梨花洁、玉兰雅、月季丽、素馨清、牡丹艳、杨花柔,栀子香、荷花净、桂花浓……

  春末,剪几枝含苞待放的白芍,插在办公桌的花瓶中,就这么一边工作,一边赏花,惬意!下雪天,在厨房找个空酒瓶,盛半瓶雪水,再去阳台上的花钵里折枝蜡梅。“半瓶雪水一枝梅”,说真的,这么一放,书房立马增色不少噢。

  即便没有家花,到山野里胡乱地折几枝野花,一插一放,也能让人乐个半天。

  瞧,映山红仰起红艳艳的脸庞,像一个个健康质朴的乡野小丫头;一袭淡妆的山茶花,纯净如雪,于万绿丛中捧出星星点点白;山兰花悄然吐枝,鲜嫩玉色的长节上,浅黄色花蕾吐半截舌头,散发出悠悠兰香……

  还有那迎春花、山茱萸、金银花、连翘花、檵槭花、楝树花、泡桐花、噶果花等等,不一而足。

  说到这些花花草草,不由地想起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,他一生与香草为伴,在他的心中仿若有一个芳香异彩的奇幻世界。

  “扈江离与辟芷兮,纫秋兰以为佩。”“朝搴阰之木兰兮,夕揽洲之宿莽。”“畦留夷与揭车兮,杂杜衡与芳芷。”“朝饮木兰之坠露兮,夕餐秋菊之落英。” “掔木根以结茞兮,贯薜荔之落蕊。”“矫菌桂以纫蕙兮,索胡绳之纚纚。”“制芰荷以为衣兮,集芙蓉以为裳。”“苏粪壤以充祎兮,谓申椒其不芳。”“户服艾以盈要兮,谓幽兰其不可佩。”

  这就是插花艺术的雏形吧?!到底是不是,不好说,我猜的,呵呵。

  翻阅记载,发现唐人爱花,甚爱牡丹。当时,君王提倡,文士尚雅,仕女爱花,处处呈现一派争奇斗艳的盛况。各种关于花的活动,琳琅满目。每到二月十五的花朝节,赏花大会如期举行,规模之盛,可用举国形容。

 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宫廷中的牡丹插花会,有严格的程序和非常讲究的过程。罗虬《花九锡》中说:“重顶帏(障风)、金错刀(裁剪)、甘泉(浸)、玉缸(贮)、雕文台座(安置)、画图、翻曲、美醑(欣赏)、新诗(咏)。” 这9个程序,分别是用帷幕蔽风、剪刀采折,浸以甘泉,插入玉缸,摆放在雕文台座上,画图弹琴,品酒吟诗。好不热闹!

  唐人插花,气派是气派,但要说文雅,恐怕比不上南唐后主李煜的“锦洞天”。《清异录》记载,“李后主每春盛时,梁栋窗壁,柱拱阶砌,并做隔筒,密插杂花,榜曰‘锦洞天’。”

  每到春事烂漫,百花盛开,李后主命人在雕梁画栋间,拱柱台阶上,做上一排排的小木筒,再遍插百花。花筒平铺组成花墙,花墙延伸辗转,一个拐角,一个檐边,忽入花海,忽坠桃源,可不是锦色盖地,别有洞天了!

  这南唐插花展览,实在是要奢有奢,要雅有雅。怪不得后人要模仿呢!

  宋·张邦基《墨庄漫录》中提到这样一位文人太守:“西京牡丹闻于天下,花盛时,太守做万花会,宴集之所,以花屏障,至于梁栋柱拱,悉以竹筒驻水簪花钉挂,举目皆花。”

  洛阳牡丹闻天下,花期盛时,采摘来千朵万朵,也做一个锦洞天,宴请宾客,雅俗共赏,多好!这李后主的遗风,宋人不仅学到了精髓,而且规模也是惊人啊。

  要数插花艺术得其精要者,还得数明人。

  明代独抒性灵、不拘一格的人文风尚,决定了它偏爱天然的传统。在天然一派的追求中,插花也是力求简洁清新、色彩淡雅,讲求参差不齐,意态天趣。

  一大批插花专著相继问世,如明代张谦德著《瓶花谱》、袁宏道著《瓶史》。对花材的选择、处理艺术,保养方法,插花风格,花性认识,构图技巧,色彩和体量的协调,品赏情趣等均有深入的论述。

  爱花之士甚至总结出一系列的赏花之道,他们不仅为各类鲜花划分等级,同时对插花所用的工具、置放场所、养护水质、几架形式等都给予了严格的要求。插花在技艺和理论上走向了成熟,影响着当代的插花艺术。

  清代学者李渔说:“观群花令人修容”。且让我们“偷得浮生半日闲”,插插花,乐赏花之美,聊寄心底之情吧……

责任编辑:李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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